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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 ChatGPT 的爆火，很多人担心人工智能会取代人类工作，担心我们会大面积失业，事实真是如此吗？其实，有问题的不是人工智能，需要改变的是社会经济系统。

文 |凯特・达林

(相关资料图)

编辑 | 刘佳玉

2023 年初，在 ChatGPT 发布后不久，一位名叫贾森・科拉维托（Jason Colavito）的作家在社交媒体上发帖称，他的工作正在被人工智能（AI）取代，因为人工智能可以免费编写内容，创作文章。但最终科拉维托还是被聘请了回来，因为 AI 编写的内容并不能达到出版标准，他被要求重新编辑 AI 创作的文章，但是得到的劳动报酬只是他以往稿费的零头。

这不是技术第一次削减收入而非取代工作。真正的有问题的不是人工智能，有问题是贬低人类劳动价值的文化。

随着新的人工智能应用程序的发布，关于未来工作的讨论正在全面展开。机器人会取代人类所有工作吗？最近，一项研究调查了美国的职业，预测 19% 的人很快会将 50% 的工作内容交给人工智能。但以往自动化革命的经验表明，这比简单地用技术取代人工工作要复杂得多。

2019 年，美国独立研究机构“Data & Society”研究了自动化如何融入农场管理和杂货店中。研究人员亚历山德拉・马泰埃斯库（Alexandra Mateescu）和马德琳・克莱尔・伊莱斯（Madeleine Clare Elish）发现，引入新设备主要是在改变工作性质，这与人们普遍认为的技术正在减少对人力的需求的看法相反。

例如，自动结账机让收银员更忙，因为现在他们要帮助不会用的顾客、排除机器故障并承担其他任务，以确保自动结账机在店里能正常运作。

最重要的是，马泰埃斯库和伊莱斯发现，有助于适应和实施“自动化”技术的新任务往往被低估，甚至被忽视。

作家兼电影制作人阿斯切・泰勒（Astra Taylor）将这种现象称为“人造自动化”。她在文章《自动化谜题》中指出，尽管人们仍围绕着机器工作，但是引入技术之后，工作岗位会减少，薪酬也会降低。

无论是顾客在自助结账时扫描购买的商品，还是员工救出卡在停车场的机器人，新工作内容通常毫无技术含量，相关的工作收入也会因此降低，甚至为零。

当机器人为我们工作时，我们离完全解放劳动力还差得很远，事实甚至恰恰相反。历史学家露丝・考恩（Ruth Cowan）在她的早期技术史著作中写道，随着洗碗机和真空吸尘器等“省力”设备的引入，家务劳动变得更加无形化，更加不受重视。它们潜移默化地提高了清洁度标准。

同样，随着自动化程度的提高，人们的工作量可能变得更大了。例如，美国华盛顿大学媒体教授伊恩・博戈斯塔（Ian Bogost）预测，像 ChatGPT 这样的人工智能技术最终会产生更多的负担，而不会真正节省精力。例如，在过去的几年里，仓库工人遵循算法设定的时间表，结果因上厕所而收到惩罚；而司机在人工智能应用程序支持下“零工经济”（时间段、灵活的工作形式）中像柠檬一样被压榨。

纽约大学 AI Now 的联合创始人兼 Signal 总裁梅雷迪思・惠特克（Meredith Whittaker）在评论作家科拉维托的自由写作现况时，总结了关于未来工作的好消息和坏消息，并预测：“人工智能不会取代人类。但是人工的费用降为了之前的一半，工作内容不仅和从前一样，而且现在还要当人工智能的保姆。”这是人造自动化的真正面目。

技术评论家有时被称为勒德分子。勒德分子是指 19 世纪英国工业革命时期，因为机器代替了人力而失业的技术工人。现在指持有反机械化以及反自动化观点的人。

其实，勒德分子根本不是反机器，他们是在抗议以新技术为借口无视劳动力的制造商。

重要的是，当前劳动力的去技能化和贬值并不是因为机器人的诞生，而是文化问题。社会将人类工人视为可替代商品，这是一种错误行为。

随着工作被打乱，生计受到威胁，大多数人都将矛头指向了技术的进步。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或许是利润高于一切的经济体系，以及轻视人力劳动的社会文化。这才是我们需要进行的真正的“机器人与工作”的对话。